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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94章 想法

      弗雷德跟随者叔叔瓦西里,一路来到了城堡的议事厅。当他踏进这间高高的大厅的时候,熙熙攘攘的人群顿时爆发出一阵巨大的喧哗,超过一半都在恶毒的咒骂,剩下的直接拔出了刀子。
    将弗雷德带到大厅以后,瓦西里径直朝自己的座位走去,用行动表示,他该做的都已经做了,接下来的事情与他无关。
    弗雷德环顾四周,在大厅的上首位,有两张气派非凡的靠背椅,左边的是一个身高体壮的红脸大胡子,模样与弗兰肯斯坦八分相像,想来这就是他父亲,一位达到了六级巅峰的战士。右侧是一位目光阴鸷,气质阴沉的老者,虽然满头白发,但是骨头架子很大,显得他就像一头掉了牙的老狮子。他们俩并肩而坐,彰显出父子共同统治的地位。瓦西里叔叔在亨格.里尔的右手边,只不过他的座位明显低了很多,而且是斜对着下面的人群。弗雷德看到这一幕,心头冷笑一声:这就是叔叔说的三号人物吗?看起来分明就是个幕僚。
    大厅两侧熙熙攘攘的站了上百人,这些人要么身材健硕、孔武有力,要么斗气充盈,呼吸内敛,每个人都穿戴着轻甲或者皮甲,身后背着斧子刀剑,腰间插着短刀匕首。在这群人的最前面,有八个好似统领的人。左边是四位壮汉,身高全都超过了两米,手中分贝拿着大刀、重剑、双刃斧和尖头锤,一看就是力量型的武士。右边是两位干瘦老者,一个腰间插着火铳,一个身后背着弓弩;还有两位丰乳肥臀,穿着豹纹裙,打扮的很野性的女人,一个腰间别着皮鞭,手中把玩着匕首,另一个身后背着两只三股叉,踏着的皮靴都带着尖刺。弗雷德才一走进大厅,就感到九股杀气将他锁定,想来就是戴维.里尔和这八个统领了。
    弗雷德站在大厅的最中央,脸上带着一股不屑的微笑,目光在两个里尔身上扫来扫去,双方谁也没说话,气氛就那么僵持着。两旁的打手们见此情景,纷纷发出更加凶狠恶毒的咒骂,更有甚至朝着场地中间的弗雷德吐着口水,虽然相隔甚远,但是这已经是明目张胆的挑衅了。
    就在弗雷德将目光转向他,准备杀鸡儆猴时,上首位的老里尔抬起了手,只一个简单的动作就制止了下方所有人的喧哗。
    “鲍文,我警告过你,不要在议事厅吐口水,罚你扫厕所一个月,再有下次割了你的舌头,现在滚出去!”
    那个叫鲍文的汉子身高接近两米,体格健硕的跟一头人立而起的巨熊似的,手中拿的板斧少说也有上百斤,听了老里尔的话,却连个屁都不敢放,低着头灰溜溜的滚了出去。
    弗雷德撇了撇嘴,下马威是吗?好啊,你们想玩,那我就陪你们玩玩好了。
    转过身,朝已经走到门口的鲍文喊了一句:“喂,你东西掉了?”
    鲍文皱着眉,刚要低头找,弗雷德发动月影疾风步,如同一道闪电,唰的一下冲到他面前,夺过他手中的巨斧,咔嚓一声就砍下了他的脑袋。
    看着他怒目圆睁的双眼,弗雷德微笑着对他说:“是你的脑袋。”说完,随手将巨斧丢在地上,发出咣当一声巨响。
    看到这一幕,所有人的脸色都变了。
    戴维.里尔本就是一张大红脸,此刻愤怒之下,简直要滴出血来,他手下八个统领同时将充满杀气的目光对准弗雷德,只等他一声令下,就要一拥而上。
    就在这时,老里尔却发出一声爽朗的笑声。
    “果然英雄出少年,老夫管教不严,让弗雷德里希少爷见笑了。”
    这句话很厉害,弗雷德如果不接,显得很没有教养。如果接,就等于承认了里尔家族主人的身份。
    弗雷德皱了皱眉头,将目光转向了叔叔,瓦西里却只是对他平静的一笑,什么暗示也没有。
    弗雷德冷笑一声,开口道:“看到王尔德老宅被你们搞成这副鸟样,我一点也笑不出来。”
    老里尔面色一变,“依弗雷德里希少爷的意思,是对我们不满咯?”
    弗雷德一边朝他走去,一边点头道:“如果你养的狗冲着你龇牙咧嘴,你会满意吗?”
    戴维.里尔怒哼一声就要站起来,老里尔再次抬手制止了他。他像头恶狼一样,露出了自己锋利的牙齿,呵呵笑着说道:“弗雷德里希少爷打从一上山,就不断的与我的手下发生冲突,并且口口声声说要给雷芒城堡换个主人,老头子我现在问一句,这些莫非是真的?”
    弗雷德神色坦然的看着他:“我看过家族典籍,我的祖先只说让你们里尔家族在老宅居住,并托付你们照看这里,以及在战斗中伤残的族人,可从来没说要将雷芒城堡送给你们。最好的证据就是,在王宫的官方记载上,雷芒城堡的所有权一直都在王尔德家族名下,我说的对吗?”
    老里尔脸色一变,阴郁的说:“既然你提到历史,那不知你是否懂得法律?按照玫瑰王国律,如果原所有者放弃所有权,致使该产业超过百年无人处置,那么该产业归实际占领者所有。”
    弗雷德露出一抹讥讽的笑意,“首先,王尔德家族始终站在玫瑰王国权利的顶层,身为八大守护家族之一,我们什么时候有过官方声明,说过要放弃这里?除了你们里尔家族以外,全国上下,哪个不是管这里叫作王尔德老宅?其次,虽然历代族长没有来过这里,但是我翻遍了家族典籍,几乎每隔五十年,就要有一位直系子孙被派到这里,你们该不会真以为那是流放吧?”
    老里尔终于保持不住微笑,他大声的咆哮道:“可是千百年来,一直是我们里尔家族在管理雷芒城堡,这里上上下下每一件事都是我们在做,这里大大小小所有的人都只听从我们的指挥!就算你占着事理,可我们坐拥事实!”
    弗雷德耸耸肩,“感谢你们过去所有的付出,现在把这一切交出来。”
    老里尔和弗雷德相互瞪着对方,谁都知道对方在想什么,但是这个时候,言语上的交锋已经不再有任何意义。从道理上讲,这里是王尔德家族的产业,这一点是全国公认的,无可争议。但是对王尔德家族来说,最优秀的子嗣会留在王都继承爵位,其他有能力的子嗣会被派往南方的瓦雷拉行省,接管家族庞大的产业,只有罪人和废物才会被流放到雷芒行省的老宅,他们已经被抛弃了。
    里尔家族作为王尔德家族最忠心的仆从,一直担任着监狱长的工作,他们要负责看管被驱逐的子嗣,防止他们威胁到其他继承人。所以,虽然没有官方的转让委托函,但是王尔德家族内部早已将雷芒城堡默许为里尔家族的封地,一个被抛弃的孩子显然不如一条忠心的狗重要。
    换句话说,如果是老王尔德或者伊丝玫尔.红来到这里,里尔家族会谦卑的跪下,迎接他们的主人。但是弗雷德里希不行,你不过是一个被驱逐流放抛弃的废物,你有什么资格骑在我们里尔家族头上?我们是看管你的狱卒,如果你乖乖就范,我们给你饭吃,如果你敢生出逆反,那我们一定会将你镇压,无论把你折磨成什么样,只要留你一口气在,谁也不会说什么。
    本来,事情根本没什么复杂,千百年来,被放逐到老宅的王尔德清一色全都是家族的罪人,因此里尔家族对他们越严苛越过分,反而越会受到赏识与肯定。虽然偶尔也会有在家族争斗中沦为牺牲品的废物被流放到这里,但就像瓦西里说的,没有本事的人,脾气自然不会太大,所以逆来顺受,倒也不至于落的太惨。
    只有弗雷德是个例外,他们这一代,本来就只有伊丝玫尔.红和他两个后代,他又是唯一的男丁,按常理说,他继承家族简直是板上钉钉的事情,即便伊丝玫尔.红天纵奇才、横空出世,那么弗雷德至少也会被派往瓦雷拉行省接管家族产业。可坏就坏在弗雷德铁了心和魔法师工会过不去,恰巧马西米又晋升为法神,成为玫瑰王国的守护神,这一下王尔德家族迫于无奈,为了家族的延续,实在没办法,只能将弗雷德流放到老宅。所以,一切归根到底,里尔家族并没有做错任何事,怪只怪,弗雷德太强了!
    老里尔和弗雷德互相瞪了半晌,最后他深吸一口气,做着最后的努力:“弗雷德里希,我真的不想走到那一步。只要你保证不再惹是生非,我可以原谅你的所作所为。只要你老老实实的不做什么出格的事情,在这里没有人会限制你的自由。你可以像瓦西里辅佐我们一样,成为弗兰肯斯坦的左膀右臂,我会给与你权利、地位,让你成为雷芒城堡的二号人物。这是我最大的让步,好好考虑一下吧!”
    弗雷德笑了,对方的提议确实不错,免去了娶一个女土匪的困扰,就拥有瓦西里叔叔现在拥有的一切,换一个人,说不定真的会同意。可惜,他是衰神多宝。
    仿佛看出了弗雷德要拒绝,老里尔突然开口说道:“等一下,弗雷德里希,我真的很看好你的天赋,我认为当你成长起来以后,一定会帮助雷芒城堡获得更大的成功,你不要急着回答,如果你有什么想法,你可以提。”
    “我的想法就是让你们滚蛋。”
    一句话,石破天惊。
    刀剑出鞘的声音顿时从四周响起。老里尔深吸一口气,尝试着进行最后的谈判:“你确定,再没有别的可能?”
    弗雷德看着他,淡淡的道:“你是个很有能力的人,其实我很希望你能顺从我的领导,可惜你儿子太丑了,不管是戴维.里还是里戴维,一看见他我就觉得恶心。”
    老里尔叹息一声:“你知道吗?我真的很讨厌暴力,但是当谈判无法解决问题的时候,暴力是唯一的解决方式。”
    弗雷德点点头,笑道:“这句话我完全赞同,好了,废话说够了,你们一起上吧,我赶时间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