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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41节

      “你身子怎么样了?有没有好点?”
    甘望舒忙捞起来回复:“好了,没事。”
    “??”
    “嗯嗯,好了。”
    “神医啊,我给他送个锦旗去。”
    “……”
    “说实话。”
    “……”甘望舒不敢跟他对比损,他讲话太损了,所以她退一步,选择尴尬地迂回了一下,“好多了,就是让你不用担心嘛。”
    “好多了跟好了能一样吗?你比庸医还会糊弄人。”
    “……”
    实际上她也觉得这个医生不行,这两天是真的半点好转都没有,每天按时按点吃饭,但是依然非常不舒服,她工作效率大大降低,更得加班了。
    甘望舒转移话题,趁机约饭:“你有时间吗?今天或这两天。”
    “嗯?”
    “想请你吃个饭。”
    “太阳打西边出来了?”
    “……”
    甘望舒托腮沉默着,有种被点破看破的尴尬蔓延到她真的想取消这个计划,但是……不行,拖延一天就是对不起他一天。
    祖辈的事是祖辈的,她不会忘记,但是甘望舒也不会把他混为一谈,至少在对她的这个事情上,他和“仇人”沾不上边,她不想对不起他,何况,那个手镯她已经收下了。
    她又打字回复:“我就是觉得你之前好几次约我都没约成,难得我这两天不打算那么费命了,不加班了,所以也就有时间跟你吃饭了。”
    萧津渡:“不用忌口吗?还能外面随便吃?”
    “我们吃点,嗯,合适的就好了嘛,你肯定也会照顾我口味的。”
    “你今儿真是,讲话都是我爱听的。”
    “……”
    萧津渡说:“在公司也吃点清淡的,中午有时间回你妈妈家吃去,别搁外面吃外卖了。”
    “嗯,知道了。”她温柔打字,“那你晚上有时间吗?”
    “我这会儿是早上。”
    “……”?
    萧津渡给她发了张照片,他抱着……绻绻,抱着绻绻一大一小在冰川湖面上的合影。
    左下角的定位写着:东欧。
    甘望舒:“……”
    她气愤道:“你去旅游了?你不在国内你跟我扯半天干嘛?浪费感情!”
    “……”
    萧津渡乐不可支,“我怎么可能自己来旅游,我来旅游肯定找你,咱俩都说好了。”
    “……”她回复,“我什么时候跟你说好了。”
    “反悔我也做好准备了。”
    “……”
    “我来参加婚礼呢。”
    “……”甘望舒决定让话题回到正轨,“那你不早说,和我扯什么??”
    “我跟你扯什么了?我让你好好照顾自己呢。”
    “我又不是三岁,不用了。”
    “……”他无奈打字,“翻脸比翻书还快。”
    “……”甘望舒不想说话了,“我要上班了。”
    “??不请我了?”
    “……”甘望舒本来应该下意识回一句,谁爱请谁去请,但是这次可没法子这么硬气,要是真的甩他一句不请,那她坦白那事……
    痛苦地吁了口气,她回复:“你什么时候回来,跟我说。”
    “你今儿是怎么了?”
    “……”
    “我认识的望舒对我没这么好。”
    “……”
    “你别这样,我有点害怕。要不你还是再骂我几句。”
    “……”
    甘望舒不和他扯了,只是甩了一句:“爱吃不吃,要是一个月内你不联系我,我就把你拉黑。”
    “那我要是需要在外面几个月呢?”
    “又不是你结婚,你还度蜜月啊。”
    “……”
    在东欧参加表弟的婚礼,前后待了四天萧津渡就回去了,但是回去没什么时间,他又去了澳洲出差,年尾了他的时间并不比甘望舒多。
    连轴转到了十二月的最后一天,萧津渡从纽约回国,直接去找蓝银霜蹭饭,他急需一点香喷喷的蓝式饭菜洗胃,主要也是想打听打听个人。
    一进院子就闻到了刺鼻的中药味儿,属实和他预想的大相径庭。
    萧津渡到里间门口就问:“蓝姨,谁的药?不会还是望舒的?”
    蓝银霜在厨房出来:“你怎么知道哎,这孩子,望舒跟你说过?”
    萧津渡愣住:“真是她的?她胃还没好?”
    “没有。你什么时候知道的?”
    什么时候知道的不要紧,关键是他这一个月里问了她好几次,她都说好了,完全好了,现在不吃药了。
    这小祖宗真是……
    “我知道久了,她第一天取药我刚好在小区里碰上她。”
    “哦。”蓝银霜恍然,记得那天望舒是说她碰见他了。
    “她现在还是疼?”
    “对,总是抽疼,疼起来就没力气做事儿了。”蓝银霜叹息,指了指客厅的位置让他去坐,又回了厨房去把火关小,“这孩子这几个月真是太忙了。”
    “她还那么忙?”
    “这不天天加班,这一个月就没准点过,所以也没……”她刹住了她因此就没回甘宅的话,转而道,“也就没好好吃饭吧,虽然嘴上总是跟我说好好吃着。所以我最近呀,中午给她送饭去了,看着她吃完再走。”
    萧津渡什么也不稀奇了,对她是没有一丝信任了。
    他看着料理台上冒着药汁儿的砂锅,“这玩意不得苦死,味道闻着就苦。”
    “她是老嫌弃苦,不想喝,以前是让医院煮好的,她坚持喝了不到一周就不愿意喝,后来换了个医院拿药,虽然好一点点了,但还是苦得很,我就拿来自己熬,哄她喝,她才不会偷偷倒掉。”
    “换多久了,有好转吗?”
    “有半个月了,上个医院吃了半个月,她说越来越严重,我就带她换了个医院,但是效果还不明显。”
    “越来越严重?”萧津渡脸色奇黑,“不就是慢性胃炎,还能给吃严重了。”
    “新的医院,又说不是胃炎了。”她叹气摇摇头。
    “又不是?”萧津渡吸气,“那吃了半个月了,也没有好点?”
    “时好时坏,有时候她说好像有一点点,但是大部分时间还是很难受。”她洗了洗手,让家里的阿姨去炒个菜准备吃饭,“那医生说胃病得慢慢调理,但是我想着,至少得有一点点缓解嘛,不然喝几个月药都没有缓解,总疼,那也不算治疗嘛。”
    萧津渡不置可否。
    蓝银霜:“但是目前还剩几包药,我也只能是哄着她多喝几天,喝完了看看。”
    “一直喝这个,这么苦也不是事儿,中药吃不下让她看西医吧。”
    蓝银霜:“她过敏,好几种常见药都过敏,也不知道什么没过敏,西药从小到大都吃不了。”
    萧津渡眉头紧锁,想起第二次见面那夜她花生过敏的样子。
    “哎,你快来坐着,站那儿干嘛。”蓝银霜往外走了几步见他原地待着,回眸招呼,“你坐,蓝姨去楼上收个衣服,这天气看着不知道又要下雪还是下雨。”
    “她一会儿是不是会来?”萧津渡问。
    “会,今天周末呢,她去加班,说好了今晚准点回来吃饭。”
    “您去忙吧,我看着药。”
    厨房里阿姨在炒菜,说她一起看着药就行。萧津渡看她一个人看管几个炉,忙不过来,就没走。
    不到五分钟,外面黑暮下就停了一辆玛莎拉蒂。
    一个裹着白色大衣的女人漫步进院。
    手里拎着一个白色小包,走路慢慢悠悠的,低着头。
    进门就淡淡喊了句:“小妈,我回来了。”也没看厨房,径自走去了中央客厅。
    萧津渡目光一路追随着她。
    保姆从厨房出去,跟她说:“望舒,蓝姐在楼上,一会儿下来。”
    “嗯,好。”她和衣倒在沙发里,“我先躺躺,一会儿叫我。”
    “今天是不是还很不舒服啊?”阿姨惆怅地问她。
    “嗯,不舒服。”
    她也只是淡若无痕地应了一句,像是难受撒娇,末了就缩在长沙发里,曲着身子抱住自己,睡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