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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65节

      不过他们都被屋里人死命拉着。杀人这种事,可真不是说说就能办到的!
    雷朗嗤笑,第一个拿着枪走到一个被吓尿裤子的人面前,指着他的脑袋朝着村民说道:“现在世道乱了,今天有这个祸事都是你们的愚蠢天真造成的!等着吧,下一次可没那么好运有我们给你们善后了,没能力自保的,死了活该!”
    看也不看地上那个吓的眼球都爆出的人,棒~的一声,脑浆四散。将用过的枪往地上一丢,面无表情冷冷的站到一边。
    姚子清看三哥表面很镇定,可是放在身后的手却完全不受控制的发着抖。走到三哥旁边,握着他手侧头看了他一眼。
    陆学奕也走过来,对着他竖起大拇指:“够男人!帅爆了!”
    雷朗慢慢镇定下来,第一次杀人,但绝对不会是最后一次。只要这个世界一天不恢复正常,今后恐怕这种事情不会少!
    第二个站出来的是雷刚,捡起地上的一把枪,对着捂着雷康眼睛的父亲说道:“爸,放开康康,让他看着!现在已经不是太平世界了,过度的保护才是最大的伤害!让他看着!”
    对上儿子不安害怕又懵懂的眼神,雷刚红了眼睛,心中抽痛:“康康,你要记住,你是男人!男人就要保护家人!你不可以软弱!爸爸不是要你做个残忍血腥的人,可是别人欺负上门了你绝对不可以退缩!告诉爸爸,你怕不怕!”
    雷康看着爸爸,感受着爷爷抱着自己还在颤抖的双手,明明很害怕,还是大声的哭着喊道:“不怕!我要保护家人,我不怕!”
    雷康永远都忘了不这一年,他被迫着成长,看着喷发而出的鲜红血液,连着做了好久的噩梦。可是也正是这一年,他学会了勇敢和坚强,学会了如何在艰难末世中好好活下去!
    站出来的基本都是年轻人,有些还是雷萧比较看好的人。看着他们红着眼睛,开了那一枪之后跪地痛哭的样子,似乎生命中少了什么,有什么离他们远远而去再也回不来了。可是同时又多了,多了一份沉重,还有活下去的希望。
    这一天,这块空地被鲜血染红。很长时间都没人踏足这里。这块地也似乎变的沉重起来,远远看着就让人觉得压抑。
    村里人看到了末世的残忍,第一次这么直面的面对着死亡,打破了他们最后的那份可笑的天真。也看到了雷萧的可怕,可怕他的强大和冷漠无情。
    似乎一瞬间,那个山里长大的孩子,只是不善言谈私下里还是很好相处的人变的面目全非。让他们感到陌生,甚至是畏惧。
    他们看到了现实真正的差距。为什么幺奶能够过的那么好?以前还会有人说一些酸话,晚年走运,养了几个好孙子。可是现在,所有人都不再眼红人家的日子了。差距太大,连仰望都办不到。
    那一天站出来的人,是真正的破茧成蝶。不再奢望世界恢复秩序,开始沉下心来跟着雷萧好好学习生存的本领。马辰仿佛看到第一次任务回来的那群小兵们,也是第一次面对了死亡,整个人都沉淀下来,不再那么浮躁,闷不吭声的往死里操练。只为多学一些本事,生命安全才会更加有保障一分。
    一夜之间死了丈夫和儿子,可怜的女人被打击过大,整个变得有些呆傻。因为那些女人的原因,这帮子劫匪才会进入村子。那天哪家收留那些人的,每家没收一千斤的粮食,补偿给失了亲人的可怜女人。
    凭白少了一千斤的米粮,那些人怎么甘心。村长立即召集所有人,鉴于这次事态严重,影响过大。一个是没收始作俑者一千斤粮食,一个是带着各自的家当滚出村子!
    大部分人更加偏向于后者,毕竟粮食他们也得不到,这场祸事差点还招了灾。对那几个害群之马心里恨的不行,看他们的目光都像是世代血仇一样!
    一共七个人,两家外姓,五家雷家村的。有些是家里的独生子,有些还有老小的,要是没了一千斤的粮食,万一下一季的收成上不来,这日子真的没法过了。
    有些独生子的咬着牙硬是交出了一千斤,不过不是大白米,而是红薯之类的,米不过几百斤而已,但好歹凑够了分量。
    有些家里人口多的,对这个不干正事游手好闲的早就看不过眼了,现在直接把人给推了出去。要么将人赶走,要粮是肯定没有的。
    这次雷荣石狠下心,谁的好话也不听,要么交粮食,要么滚出去!再一个心软,下一次是不是整个村子的人都要跟着赔命!
    最后交上来五千斤的粮食,有一个是外来户,投奔的亲戚不愿意交,恨不得将他们一家子都赶走就好。还有一个是村里的混子,从小不学无术,孤家寡人一个。村长二话不说,直接让人将他们丢出了村子。
    姚子清听着那两个人叫嚣着整个村子的人不得好死有些担心:“他们很了解村里的情况,到外面如果多嘴一说,在饥饿面前,恐怕什么都能做得出来的”
    雷萧看着那边的人眼神微眯,语气平静让人莫名让人觉得安心:“没事,不用担心”
    马辰看到雷萧的动作,跟雷厉打了一声招呼,消失在人群之中。
    村长安排人将收上来的粮食都搬到这个可怜女人家,临近天亮,整个村子才各自回家。这一夜真是这辈子过的最惊心动魄的一夜。尘埃落定之后,躺到床上整个人都跟散了架一样,从来没有觉得如此疲惫过。
    姚子清他们洗了个澡换了身衣服之后,马辰才回来。小五动了动鼻子,打了个喷嚏。
    马鑫帮忙将大肉包子端出来,还有几盘咸菜。姚子清直接抓了一个咬了一口:“饿死我了,下次可以试试牛肉的,放点辣,味道更好!”
    马鑫看着吃的正香的哥哥询问外面的情况,马辰塞的满嘴的说道:“没事没事,都搞定了,别担心”
    雷萧拿着包子安静的吃着,只是扫了眼拿着肉包子有些食不下咽的两人。
    雷厉:“……”弟弟好凶残,居然还能吃得下肉!实在吃不进去怎么办!
    雷朗:“……”好想吐……
    雷林看着桌上的清汤寡水,拿着筷子默默的望着自家母后大人。
    莉莉婶子叹了口气:“这两天咱家吃素,迁就一下你们大哥”
    顿时,两双眼睛朝着雷征投去可怜的目光。他们好歹还能偷偷躲起来吃肉,哥哥就惨了,估计好长一段时间都食之无味了。
    下午跟出事那家关系比较好的村民做了饭菜送去,想着失去了老公孩子一时半会儿肯定是缓不过来的,自然也不会自己做饭吃。
    一进屋,看到空掉的农药瓶子,还有一具已经冷掉的尸体。
    第71章
    女人死了,失去了儿子和丈夫,她没有勇气在这个多灾多难的荒年独自活下去。村长将他们一家三口放在一起火化了,生命的苍白和脆弱在这一刻敲击在每一个人的心上。
    那户剩下的米粮雷元明让人清点了一下,全部锁进了祠堂的仓房里。祠堂的仓房跟村民的不一样,它是沿路往下的,算是一个地下室。所以只要做好密封,粮食什么的还是能保持很长一段时间的。
    也有人闹着既然人已经死了,就将他们上交的那部分还给他们。不过雷元明干脆了断的拒绝了。今后的情况还不知道会坏到什么程度,这些就是村里最后的退路。
    这个法子除了上交的那几户几乎全部村民都支持。只要锁在祠堂里,米粮就有他们的那一份。今后要是真的绝了收,分发一下就算没多少但好歹还是食物。
    太阳似乎也随着村民沉重的心情变的阴暗,整天整天的乌云笼罩,让村子里的人更加感到压抑。
    村里的小伙子每天忙完了家里的农活就会跟着雷萧学习一些防身术,然后雷厉发现他们家的那两亩地的活都被人不留名的做了,这让他们轻松了很多。
    那些在外面乞讨或者等待做交易的人发现,雷家村整个封闭了起来,再也没有人出来过,哪怕只是趴在墙头往外看。有些人不死心在外面等了好几天,可是食物的消耗入不敷出让他们不得不再去寻找下一个希望点。
    那天替那帮土匪开门的女人都被送到了镇上,现在镇上根本就没有政府在管,毕竟他们所在的地方只是这个市里一个贫穷的小角落,不值得花费太多的人力物力。
    慕白接收了这群女人。现在贩卖人口的实在是普遍,大张旗鼓也没有人会管。那些道德早在饥饿中碎成了渣渣,人之初性本恶被体现的淋漓尽致,一切不过都是为了能够活下去。
    十月初又开始下雨了,干涸了太久的土地终于得到了滋润。这次没人再敢出去淋雨,上次一场雨夺走了不少的生命。谁知道这次这场雨里,会带着怎样的致命的病毒。
    众人都做好了这场雨有可能会持续很久的准备,毕竟老天爷已经不是第一次这么玩他们了。可是随后下下来的不是雨水,而是冰雹。从一点小冰籽变成小孩拳头般大小的冰坨子,能将人砸的头破血流。
    等村民反映过来急忙去地里查看情况的时候,那些才种下去还没长成的嫩苗已经被砸的七零八落了,好多人看着狼藉的土地哭的撕心裂肺。
    当初为了遮阳,基本上都在地里架起了罩子,多少也起到了一点作用。有些村民裹着棉被出来,不然那些冰坨子砸在身上真会出人命的。
    两亩地,兄弟四个费了好些劲才加了好几层罩子,能罩住一分地算一分,总比什么都不做要强。
    奶奶在屋里用木板子将门口的那块小菜地给罩住了,瞧着被砸的残破的菜地,心疼的将能吃的都给摘了。加点肉里面,做个乱炖好了。四儿爱吃牛肉,多放点牛肉片里面。
    他们几个回到家里的时候,小五已经巴巴的趴在厨房门口了。香味飘的老远,忙活了大半天的几人饿的肚子咕噜咕噜直响。
    雷朗嗷嗷叫着快速的冲了个澡拿着筷子坐在桌前等着开饭了。雷厉把奶奶做好的饭菜端了出来:“马辰他们没来吗?老房子的瓦片挡不住这么大的冰雹吧?”
    姚子清给小五舀了一狗盆子的菜,倒了些饭进去一拌,埋头吃的吭哧吭哧的跟个猪一样。
    雷朗放着筷子碗,揶揄的看着大哥:“要不让他们兄妹两都过来住得了,那个老房子夏天热冬天冷下雨还漏水,反正马辰过来能看家,马鑫过来还能陪奶奶,怎么样?”
    雷厉没听出话外音,认真的思考这个提议的可行性。只是四儿身上的秘密实在太危险,住在一起凭着马辰的细腻肯定会看出什么,最终还是摇头否决了:
    “毕竟是两家人,偶尔相互帮衬什么的还好说,真要住一起矛盾肯定不会少,说不定还影响了感情”
    “啧,那就变成一家人好了!”
    看着雷朗对自己挑眉弄眼的,这要是还不明白他的意思,白读了十几年的书了:“乱说什么啊你!我可告诉你,东西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啊,人家小姑娘的名节要不要了!当心人哥听到了抽你!”
    雷朗坐下来扒饭,别以为这几个月晒黑了耳朵红了他就看不出来!口是心非一点都不大丈夫!
    奶奶笑眯眯的看着几个孙子闹腾,被冰雹坏了的心情也好了不少。
    后半夜冰雹就没再下了,可是温度明显降了下来。一床薄毯盖着都被冻醒了,一看温度计,都到了十度以下了。好在之前奶奶房里的被子都准备好了,就放在床上,要是冷了扯过去就能盖上。
    第二天连毛衣都穿上了,之前奶奶在洞里闲着没事,给他们一人织了两套毛衣裤,还是那种特别时尚的大花。雷萧两套全黑的,花型不同,一个高领一个v领,穿起来衬的人特别帅气有型。大长腿往那儿一站,简直帅到生活不能自理!姚子清好险忍住没扑上去把二哥给扒了!
    雷厉和雷朗都是各一套深灰色一套深蓝色,都是圆领的。雷厉不喜欢高领的东西,总觉得坤脖子。雷朗什么领子都无所谓,所以也被奶奶无所谓了,织什么样儿就穿什么样儿的。
    姚子清是两套纯白色的一点杂色都不带,特别宽松肥厚,往窗边一坐,阳光洒进来简直自带柔光效果,整个偶像剧的节奏。不过要是毛裤也穿上,就像浑身白毛的大狗,让人忍不住想要挠下巴的那种。
    雷征裹着风衣跟陆学奕前后脚进门,看到他们都穿上毛衣舒舒服服的窝在沙发上喝热奶茶的样子,就牙根痒痒。
    “地里都被糟蹋成什么样儿了,你们还这么轻松!”
    “不然还能怎么样,这么早过来干嘛?蹭早饭吃的话就晚了,我们已经吃完了”
    陆学奕将小五抓到怀里揪毛:“才不是呢,你们早上没去地里吗?大家都忙着收拾烂摊子补种呢!”
    雷厉蹙眉:“补种?这个时候?恐怕来不及了吧,天就要冷了,地里剩下的还能不能收成都是未知!”
    雷征抓了抓头发,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:“我这不就是来找你想办法的吗,你是这个专业毕业的,有没有什么法子能救一下?这要是再绝了收,恐怕真有不少人要上吊了!”
    雷厉苦笑着摇头:“我能有什么法子,要么罩上地膜,要么装个大棚,冬天烧锅炉大棚里就暖起来了,说不定还能再种一茬,问题是,现在哪里有条件弄这些?我看还是想法子弄个地膜吧,实在不行手动做一个!”
    雷萧突然出声道:“去找慕白”
    陆学奕有些担心:“万一他能弄到地膜,可是狮子大开口怎么办?”
    姚子清将小五从陆学奕的手里解救出来,冬天都到了,这毛才长出来,别又揪秃了:“去问问不就知道了,地膜又不是一次性的,罩一层地膜,有条件的罩两层,然后支起个木架子,上面再罩块挡风遮雨的油布,这一茬粮食总会有点收获的”
    地膜他空间里面有,可是却不能直接的拿出来。就算雷征他们不会问,但是村里人好几百双眼睛看着呢。
    众人商量了一下,最后还是决定去找慕白试试。要拿什么交换还是其次,除了陆学奕上次没参与之外,他们超市弄来的东西还堆放在地窖里,实在不行就拿那些东西交换。只要把地弄好了,就不会绝了粮食。
    很久没有离开过村子了,这次姚子清将小五都带去了。冰雹停了之后天气就再也没有放晴过,每天一两度的往下降,怕是要不了半个月大雪就来了。
    慕白看着小五眼睛亮的跟灯泡一样,这可是个好狗,一直坐在主人的脚边不乱跑乱动也不叫。现在还能把狗养这么肥的可没多少人,毕竟人都要饿死了,哪里还有东西给狗吃。
    他们也不是第一次跟慕白打交道了,马辰直接开门见山:“地膜能不能弄得到?”
    慕白收回看向小五的目光,再好看的狗他也养不起。听到马辰的话沉吟了片刻:“难,市里现在有两股势力,一是国家的武装部,现在军队已经接管了咱们市,估计要不了多久就有军队要过来这边扎营,再就是以前那些见不得光的,现在都明目张胆的划分地盘了,我这种等级的还没能搭上线,不过如果有交易的话倒是可以试试看”
    想了想又道:“现在眼见着气温降低了,地膜这个东西可以说是救命的,就算交易估计开价也绝对不低,你们最好心里有个底,我可以先去帮你们问问”
    姚子清看镇上好多低矮的那种房子都被那场冰雹给砸坏了,街道上乱七八糟的特别萧条,也没多少人,有些奇怪:“镇上的人都去市里了吗?感觉都走光了一样,没人出来摆摊了吗?”
    南天笑道:“哪里能走的光,咱们这个镇子虽然不大,可也有好几万人口呢,除了有能力走了的有关系投奔亲戚的,剩下的也不少,而且这种城乡结合有地能够种,走了日子怎么过的下去,只是白天不怎么出来,都是晚上出来”
    “那,现在皮子好卖吗?”
    “你是要卖皮子还是要买皮子?”
    这冬天越来越近了,这些保暖的东西现在吃香的很。如果量大,还能走一趟市里。现在好多人都迁移过来了,高原地带的气温早就低到零下三十多度,冻死了不少的牛羊,甚至逼的他们不得不往内陆走。
    听到这个雷征倒是心思一动:“那些牧民应该带了不少的牛羊过来吧?有出奶的羊吗?”
    雷雨回来的时候肚子都有四个月了,差不多下个月就该生了。奶还真是个大问题,现在又没那个条件专门做发奶的东西给雷雨吃,万一到时候奶水不够怎么办?
    镇上也来了一批牧民,带着牛羊的不少,有好几家的都有出奶的母羊。南天带着他们走了几家,有一家前两天才产下小羊羔,而且母羊还是第一次产羊羔,雷征对这一只很满意。
    这只母羊大概一百四十斤,最后经过商量,五百斤米,一百斤红薯,十二瓶辣椒酱,二十斤一壶的白酒交换了这一只产奶的母羊。马辰雷朗跟着雷征先骑车回村里搬东西,雷厉他们三个就留在那个牧民家里等着。
    姚子清才想起来上次方锦雷摆摊的时候有收过青稞:“木塔,我那儿还有一些青稞,你们会做青稞酒吗?”
    木塔是这个牧民家里唯一会说普通话的,其他人能听懂,说就说不出来了,舌头老也伸不直,听的人恨不得听的整个人都要跟着一起卷起来就好。